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在晚清自强运动中,翻译出版了一百几十种西方科学技术书籍。这些书籍推动西学东渐,对我国近代科学思想和文化教育产生了重大影响。可是由于时间已远,有关译著的刊行年代、作者、译者、卷数等基本情况,当代一时还众说纷纭。近年来,王扬宗先生的《江南制造局翻译书目新考》(简称《新考》)研究最详,考证取得的成果颇丰,但正如《新考》所说,有些内容仍有待查考与补充。
最近,我们在整理图书资料时,偶然发现了《国立交通大学图书馆图书目录:善本书目(第一辑)》(民国二十二年,上海,铅印本),载有江南制造局翻译书目,并刊有图书馆馆长杜定友的“弁言”。弁言说:“自黎公曜生(即黎照寰,1930年冬一1944年冬任交通大学校长)长校以来,对于中西书籍肄意搜罗,上年购入何氏(按:即道州何子贞、何绍基)遗书,复承盛氏(按:即盛宣怀)惠赠《愚斋藏书》,江南制造局惠赠全套编译丛书,乃特辟善本书库,印行善本书目,以志保存文献之意云尔。”
关于“江南制造局惠赠全套编译丛书”一事,在“江南制造局编译丛书”善本书目的前面,特意加有一段文字说明,全文是:“江南制造局成立于前清同治四年(1865),历年编译出版图书,于中国学术史上有重大贡献,而尤以介绍西洋科学为最有价值。民国二十一年(1932)冬,该局全部移宁(南京),承赠该项丛书百有余种,因藏善本书库以留纪念。各书以年代为序,藉见各科输入中国之先后云尔。”江南制造局惠赠“全套编译丛书”,对“肄意搜罗”中西书籍的交通大学来说,获得这批“最有价值”的“介绍西洋科学”的译著,为促进早期高校自然科学课程建设与发展,无疑产生过积极作用。同样重要的是,交大图书馆依据所赠的192种图书,为了便于考察西方各门科学“输人中国之先后”,将“各书以年代为序”进行编目,加之民国二十三年(1934),《国立交通大学图书馆图书目录》(第六至第九辑)又对江南制造局编译馆有关著作编目之内容作了补充,故具有很高的可信度。
发现《国立交通大学图书馆图书目录》后,我们对这套“江南制造局编译丛书”进行了初步清理,从中又发现了《江南制造局记》和《上海制造局译印图书目录》。前者之“卷二”,附有“译印图书”目录,包括书名、本(册)数、卷数、图、原著、翻译、笔述、校对、出版、价值(定价)等十项内容,共计介绍译印图书178种:后者分为史志类、政治类、交涉类、兵志类、兵学类、船类、学务类、工程类、农学类、矿学类、工艺类、商学类、格致类、算学类、电学类、化学类、声学类、光学类、天学类、地学类、医学类、图学类、地理类等24项,共有“译印图书”173种。另有“附刻各书”共30种。最末还刊有即将出版的《英国定准军药书》、《染色法》等新书之预告,这两本书出版年代为1912年,由此可知《上海制造局译印图书目录》刊行时间不迟于1912年。
显然,采用交大图书“编目”为主线,辅之以《江南制造局记》和《上海制造局译印图书目录》,与《新考》互相校核补证,既能进一步补遗《新考》之不足,又能了解所谓“全套编译丛书”的具体内容,方便有关学者检索这些书,研究中国近代刻意跟踪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历程以及高等教育发展所受到的影响。兹按当时交大编目顺序,彼此补证如下:
1 《江南制造局记》 十卷。魏允恭撰,光绪三十一年(1905)刊,十册,上海新马路福海里文宝书局石印。此书系全面介绍制造局情况的书籍,内容包括:建置图、制造图、建置表、制造表、会计表、征缮表、存储表、职官表、考工枪略、考工炮略、考工火药铜引子弹略、考工炼钢略、仿造克虏卜炮说。交大图书馆对它未“以年代为序”来编目。
2 《新编江南制造局译书提要》不分卷。翻译馆陈洙等编,宣统元年(1908)刊,二册。此书系介绍译书情况的综述类书籍,交大图书馆对它未“以年代为序”来编目。《新考》中对此书有介绍,说它是“沪局1909铅印”,与交大编目的刊行时间稍有差异。此书有助于了解宣统元年以前,江南制造局译书情况,计收译书150种,翻刻书10种。
3 《航海通书》 船类,未分卷。同治十年至十三年(1871——1873)四册,光绪二年至九年(1876——1883)七册,光绪十四年(1888)一册,光绪二十五年至三十四年(1899——1908)十册,宣统元年至三年(1909——1911)三册,民国元年至二年(1912——1913)二册,共二十七册。后来交通大学图书馆编目又重新改为:《航海通书》贾步纬算校,三十三册。《新考》著录为43册,或为前者书籍不全,或为后者书籍数目有误。指出原著来自英国政府所编:The Nautical Almanal and Astronomical Ephemeris。
4 《金石识别》 地学类,十二卷附图二百九十八。[美]代那原著,玛高温口译,华蘅芳笔述,江衡校对,同治十一年(1872)刊,六册。《新考》著录为1871年刊。
5 《西国近事汇编》 史志类,未分卷。金楷理等翻译。同治十二年至光绪二十四年(1873——1898),共一百零八册。《江南制造局记》说:“每年四册,自癸酉至已亥年,共一百八册,由翻译馆委员分年编辑,计价洋十六元。”《新考》著录为“共104册”,可能有误。
6 《地学浅识》 地学类,三十八卷附图七百十五。[英]雷侠儿原著,玛高温口译,华蘅芳笔述,沙英校对,同治十二年(1873)刊,八册。《新考》著录为“1871年刊”,或前者系重印,或后者刊年有误。
7 《代数术》算学类,二十五(二十?)卷附图四十一。[英]华利司原著,傅兰雅口译,华蘅芳笔述,刘彝程校对,[有同治十二年序],同治十三年(1874)刊,六册。《新考》著录为"1872年刊行”,可能有误。
8 《御风要术》船类,三卷附图五十一。[英]白尔特原著,金楷里口译,华蘅芳笔述,江衡校对,同治十二年(1873)刊,二册。《新考》著录为“1876年刊”,比前者晚了3年。
9 《防海新论》兵学类,十八卷。华蘅芳译,同治十二年(1873)刊,六册。《新考》著录与前者相符且较详,指出德国希理哈撰,傅兰雅口译。
10《微积溯源》 算学类,八卷附图五十九。[英]华里司辑,傅兰雅口译,华蘅芳笔述,刘彝程校对,同治十三年(1874)刊,六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11《英国水师律例》 兵制类,四卷。[英]德麟原著,舒高第口译,郑昌棪笔述,光绪三年(1877)刊,二册。《新考》著录为“不迟于1896年刊”,实际刊行时间比1896年早了将近20年。指出英国德麟、极富德同撰。
12《水雷秘要》 兵学类,五卷附图二百二十四。[英]史理孟原著,舒高第口译,郑昌被笔述,光绪六年(1880)刊,六册。《新考》著录为“赵元益笔述”,可能有误。
13《东方交涉记》 交涉类,十二卷。[英]麦高尔原著,林乐知翻译,瞿昂来笔述,光绪六年(1880)刊,二册。《新考》与前者著录一致。
14《英俄印度交涉书》 交涉类,正续各一卷。[英]马文原著,[英]罗亨利翻译,瞿昂来笔述,光绪八年(1882)刊,一册;一说刊于光绪十三年(1887)。《新考》著录采用刊于1887年之说。
15《金石表》 地学类,一卷。光绪九年(1883)刊。《新考》著录为《金石中西名目表》,或名《矿学表》,刊行时间两者一致,并指出由傅兰雅编辑。
16《化学材料中西名目表》 化学类,一卷。徐寿笔述,光绪十年(1884)刊。《新考》著录说:“有1885年1月序”,此序或是重印时所加,或是前者编目有误。由傅兰雅编辑。
17《洋枪浅言》 兵学类,一卷附图十五。颜邦固等译述,光绪十一年(1885)刊,二册;一说刊行于光绪十二年。《新考》对此书没有著录,可补《新考》之阙。
18《西药大成中西名目表》 医学类,一卷,光绪十三年(1887)刊,一册。此表应为《西药大成》的姊妹篇,《西药大成》成书显然应在《西药大成补编》(参见序号:66)之前,《表》应该是《西药大成》的附表。《江南制造局记》指出:《西药大成》十卷附图二百六十九,[英]来拉·海德兰原著,傅兰雅口译,赵元益笔述,孙鸣凤校对,光绪十三年(1887)刊,十六册。《新考》则说:“前三卷1879年刊,全书1887年刊。”
19《炮法画谱》 属附刻书,兵学类,一卷附图二十七。丁乃文原著,程瞻洛校对,光绪十四年(1888)刊;一说刊行于光绪十五年。《新考》对此书没有著录,可补《新考》之阙。
20《东方时局论略》 史志类,一卷。[高丽]邓铿原著,光绪十五年(1889)刊,一册。《新考》对此书没有著录,可补《新考》之阙。
21《汽机中西名目表》 工艺类,一卷。江南机器制造总局译,光绪十五年(1889)刊。《新考》著录为“1890年刊”,由傅兰雅编辑。
22《银矿指南》 矿学类,一卷附图二十一。[美]亚伦撰,傅兰雅口译,应祖锡笔述,光绪十七年(1891)刊,一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23《躔离引蒙》 属附刻书,天文类,一卷。贾步纬述,贾文浩校对,光绪十八年(1892)刊,二册。《新考》对此书没有著录,可补《新考》之阙。
24《炼钢要言》 工艺类,一卷附图四。徐家宝译述,光绪二十年(1894)刊;一说为光绪二十二年刊,一册。《新考》著录说刊行于1896年。
25《铁路记要》 工程类,三卷附图二。[美]柯理集,潘松口译,章善彝笔述,光绪二十年(1894)刊,一册;一说刊行于光绪二十三年。《新考》著录为:“《美国铁路记要》二卷”,比前者少了一卷。
26《小学韵语》 属附刻书,未分卷。罗泽南原著,光绪二十一年(1895)刊。此为国学书籍,《新考》未著录。
27《俄国新志》 史志类,八卷。[英]陔勒低原著,傅兰雅翻译,潘松笔述,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3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且稍详。
28《农学初级》 农学类,一卷。[英]旦尔恒理原著,秀耀春口译,范熙庸笔述,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一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29《法国新志》 史志类,四卷。[英]陔勒低原著,傅兰雅翻译,范熙庸笔述,潘松校对,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二册。《新考》著录与前者相符且较详,指出英国傅绍兰、秀耀春参与口译。
30《各国交涉公法》 交涉类,初集四卷,二集八卷,三集十六卷。俞世爵笔述,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共十六册。《新考》著录为《各国交涉公法论》,两者名称稍有差别,但卷数差别较大,前者累计达28卷,后者累计只有16卷(即“初集四卷,二集四卷,三集八 卷”)。此外,《新考》说刊行时间是1895年,可能此时全书尚未出齐。原著者为英国费利摩罗巴德,傅兰雅参与口译。
31《化学工艺》 化学类,初集四卷,二集四卷,三集二卷,附图七百十一。[英]能智原著,傅兰雅口译,汪振声笔述,徐华封校对,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共十三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32《意大里蚕书》 农学类,又称《意大利蚕书》一卷。[意]丹吐鲁原著,傅兰雅口译,汪振声笔述。赵元益校对,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新考》指出参与口译的还有傅绍兰。
33《制机理法》 工艺类,八卷附图二百四十二。[英]觉显禄斯原著,傅兰雅口译,华备钰笔述,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一说为光绪二十六年刊,四册。《新考》著录与前者大致相同。
34《开矿器法图说》 矿学类,十卷附图六百九十一。[美]俺特累辑,傅兰雅口译,王树善笔述,华蘅芳校对,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六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35《求矿指南》 矿学类,十卷附图五十二。[英]安得孙撰,傅兰雅口译,潘松笔述,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二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36《物体遇热改易说》 格致类,四卷附图六。[英]瓦特斯等辑,傅兰雅口译,徐寿笔述,赵元益校对,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二册。《新考》指出此书原著作者有误,应为George Foster著。
37《简易庵算稿》 属附刻书,四卷。刘彝程撰,丁国均参编,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四册。《新考》对非译书不著录。
38《算式解法》 算学类,十四卷附图九。[英]仲斯敦、开奈利原著,傅兰雅口译,华蘅芳笔述,周道章校对,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二册。《新考》称此书为《算式别解》。
39《农务化学问答》 农学类,二卷附图三十七。[英]仲斯敦原著,秀耀春口译,范熙庸笔述,王汝聃校对,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二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40《通物电光》 电学类,四卷附图九十。[美]莫耳登(英且登)原著,傅兰雅口译,王季烈笔述,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一册。《新考》指出此书“四卷图一卷”。
4l《美国铁路汇考》 工程类,又称《铁路汇考》十三卷附图二。[美]柯里集,傅兰雅口译,潘松笔述,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二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42《测绘海图全法》 图学类,八卷附一卷附图五十六。[英]华尔顿著,傅兰雅口译,赵元益笔述,赵诒琛校对,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六册。《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43《日本学校源流考》 学务类,一卷附图三。[美]路义恩原著,卫理口译。范熙庸笔述,光绪二十五年(1899)刊。《新考》著录与前者一致。
44《物理学》 格致类,上编四卷附图二百,中编四卷附图二百六十,下编四卷附图二百三十。[日]饭盛挺造编,藤田丰八口译,王季烈笔述,分别刊于光绪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年(1901—1903),十二册。《新考》著录为“王秀烈润辞重编”,两者王氏名字不一致, 而后者有误。
45《妇科·附图》 医学类,一卷附图二百六十六。[美]汤麦斯原著,舒高第口译,郑昌桢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六册。《新考》著录指出:“原本待考,不迟于1905年刊”,前者可补《新考》刊年之阙。
46《无线电报》 电学类,一卷附图十二。[英]克尔原著,卫理口译,范熙庸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一册。《新考》指出:此书"1990年刊”,显然是出现勘误。
47《化学源流论》化学类,四卷。[英]方尼师原著,王汝聃译,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二册。《新考》著录指出:“约刊于1903至1905年间。原本不详。”
48《翻译弦切对数表算学七》 又称《翻译弦切对数表》属附刻书,八卷。贾步纬译述,火荣业校对,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八册。《新考》未著录此书。
49《照相镂版印图法》工艺类,一卷附图一。[美]贝列尼原著,卫理口译,王汝聃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一说为光绪二十七年刊,一册。《新考》著录为"1901年刊”。
50《工业与国政相关论》商学类,二卷。[英]司旦离遮风司原著,卫理口译,王汝聃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二册。《新考》著录指出:“约刊于1903至1905年问。”
51《取滤火油法》 工艺类,一卷附图十五。[美]日得乌特撰,卫理口译,汪振声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一说为光绪二十七年刊,一册。《新考》著录与前者大致相同。
52《农务土质论》 农学类,三卷附图四十五。[美]金福兰格令希兰原著,卫理口译,汪振声笔述。光绪二十六年(1900)刊,三册;一说为光绪二十八年刊。《新考》著录与前者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