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与《原富》

王 元 琪    白 凤 琴

[摘要] 严复是近代中国影响较大的启蒙思想家、翻译家和教育家，他的译著给予了当时中国人一种新鲜的世界观，从思想根基上突破了传统的意识形态。《原富》是严复翻译亚当·斯密的代表作《国富论》时所用的译名，它对近代中国人的经济、思想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西安交通大学档案馆藏有严译《原富》的付印清稿本，具有极其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 严复      《原富》     付印清稿本

严复（1853—1921），字又陵，又字几道，福建侯官（福州市）人。近代中国影响较大的启蒙思想家、翻译家和教育家，学习和传播西方资本主义新文化的总代表。毛泽东同志曾指出：“自从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失败那时起，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代表了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i]对严复评价之高由此可见一斑。严复一生致力于介绍、翻译西方的自然科学知识和社会哲学思想。他翻译了赫胥黎的《天演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全名《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穆勒的《穆勒名学》、斯宾塞的《群学肆言》以及孟德斯鸠的《法意》等一系列西方巨著，传播了西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思想和逻辑学，并加按语，抒发己意。首次提出“信、达、雅”的翻译标准。严复是将西方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说和自然科学、哲学的理论知识介绍到中国的第一人。严译著作的出版发行，是近代中国在向西方寻找真理由感性到理性、由具体到抽象、由形式到内容、由现象到本质这条“天路历程”中不断上升的一个界碑。从而开创了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新纪元，使广大的中国知识分子第一次真正打开了眼界，看到了知识的广阔前景，使中国近代的先进人士踏上了向西方寻求真理的新征程。同时，也启蒙和教育了大批的中国人，特别是有志的爱国青年。由于严译著作的巨大影响，使得严复在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占有光荣的一席。因此，严译著作对于研究严复思想乃至近代中国社会思想都具有相当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原富》一书系严复翻译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1723——1790)的《国富论》(An Inquiry into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时所用的译名。《国富论》是亚当·斯密的代表作，1776年出版发行。该书“考国富之实，与夫所以富之由”，[ii]以经济自由为中心思想，以国民财富为研究对象，在历史上最先明确提出财富形成的源泉和过程，揭示出财富在社会各个阶层的分配，第一次系统地论述了政治经济学的主要内容，从而奠定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历史地位。这部书在英国国内被奉为圭臬，其时的英国首相威廉·彼得不但自称是斯密的学生、信徒，而且在执政期间，尽力把斯密的学说应用到英国的政治、经济、财政政策中，有力地推动了英国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在国外，这部书也是风靡一时，许多国家都有它的译本，对世界资本主义的发展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以亚当·斯密和大卫·李嘉图为代表的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是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三个重要来源之一。

1897年，严复开始翻译这部巨著，1901年交由南洋公学（西安交通大学前身）译书院出版。1902年11月，南洋公学译书院首次出版发行了《原富》。正如为严译《原富》做序的吴汝纶所说：“亚当氏是书欧美传习已久，吾国未之前闻。严子之译不可以已也。盖国无时而不需财，而危败之后为尤急。国之庶政，非财不立。”[iii] 《原富》一书的出版发行，对当时中国人的经济、思想观念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在当时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据1903年盛宣怀给张元济的一封书信中讲：“《原富》一书，为严几道（严复）生平译本最著之作，近来讲理财者必探原於斯密氏，故此书风行最广。”[iv]据西安交通大学档案馆馆藏档案不完全统计，仅译书院印刷出版《原富》全书就达3000部之多，1903年后商务印书馆又增印了近3000部。尽管《原富》的末页上标明“书经存案，翻刻必究”，但据当时的档案记载，浙江、湖南、广东、上海等地都先后出现了私人书铺翻印《原富》一书的情况，如查明“原富翻本湖南木刻计有三副，广东石印计有五副”，[v]盗版情况非常普遍，其中尤以浙江仁和、钱塘两县史学斋的陈蔚文情节最为严重。盛宣怀亲自批文将陈提案判罚，并责令浙江、湖南、广东、上海等地的地方官员严究翻印《原富》一书之事。我们从盗版、翻印事件也可以看出，《原富》在当时是风行一时、很受欢迎的。

西安交通大学档案馆保存有有关严复译著的一批非常珍贵的历史档案文献——严复翻译《原富》的付印清稿本（因为手稿一般多有涂改，需要抄此清本以便用铅字排印出版。在版本上讲，这种准备付印清抄本可以迳称为稿本）和第一次正式出版的出版本。《原富》付印清稿本一套共10本，系红格写本，且抄笔端谨，版心下方有“南洋公学译书院”字样。1932年，当时的交通大学图书馆馆长杜定友将这部分文献整理、装订、珍藏。从清稿本的书尾有严复用他的字——几道签上的“几道覆勘”，可知清稿本经严复仔细校阅审定。书眉间有译书院工作人员校改识语，如“地名人名均拟于表内加注，庶免复杂倒凌之弊，乞察”，其下批一“是”字。如“顿字似可加一口旁，乞核”，其下批“亦可”，亦均是严复手笔。1902年由南洋公学译书院出版的出版本共包括有序、斯密亚丹传、译事例言、中西年表、原富发凡、以及正文等部分，其中正文又分为甲、乙、丙、丁、戊五部。

为了更好地宣扬馆藏档案的悠久历史和辉煌成就，继承优秀的民族文化遗产，西安交通大学档案馆现在正将“严复翻译《原富》付印清稿本”申报中国档案文献遗产（现已通过国家档案局的初审），并请校内外专家对这部分文献做了鉴定。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西安交通大学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陈金贤先生认为“《原富》付印清稿本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成员黄永年先生的评价为：“严复译本的稿本公私书目均未见著录，此《原富》付印清稿本可谓硕果仅存。”由此可见，这部分文献的价值是十分珍贵的。